奥利弗醒来的时候杰森已经走了,他套上衣服扶着门慢慢从屋里挪出来,就见芭芭拉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

    “哥!”芭芭拉见奥利弗开门出来,忙把轮椅推了过来,奥利弗扶着门框慢慢地坐下,折叠腹部的压力使他的肋骨再次痛了起来,他捂住那痛处,额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。

    奥利弗经过一夜的休息心情平缓了许多,他看了眼芭芭拉,淡淡道:“谢谢你昨天救我。”

    芭芭拉听他这么说,眼眶子又湿了,抽泣了起来。

    奥利弗忍不住抬脸看她,发现一向妆不离脸的芭芭拉现在倒是一副素颜。芭芭拉鼻前的皮肤上有数个淡棕色的小雀斑,她的眼睛很大,睫毛很卷很翘,眸子是蓝绿色的。红褐色的卷发披在身上,奥利弗惊奇地发现妹妹的头发已长到及腰,他记得很多年前她在田径队的时候头发还是短短的像个男孩。

    奥利弗深吸了口气,继续道:“我们和解吧。我不再生你气了,只是你再也不要提起那一年的事,我只要听到那三个字就会陷入PTSD。”

    芭芭拉的瞳孔缩了缩,她试探性地叫了声:“哥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奥利弗轻轻哼了声,眼睛不自在地看向远方。

    芭芭拉觉得自己现在处于一整年中最高兴的时刻,她激动地在地上跳了几下,然后从后面环抱住奥利弗,在他脸上亲了数口,然后脑袋依偎在他脖子里蹭啊蹭。

    “芭芭拉,快滚。别和我贴这么近我不习惯。”奥利弗伸手把妹妹的脑袋推开。他虽然提出了和解,但仍是对妹妹感到不自在,毕竟两人生疏了太久,也互相怨恨了太久。

    芭芭拉倒不生气,她知道奥利弗需要时间来重新融入家庭。

    她的这个哥哥虽然看起来是块冰,还经常露出疯狂的笑容,但她还记得那年她嗨过头后被四五个男人轮流强占时,是这个被这个她当做撒旦的疯子哥哥冲进来把那些人赶走的。

    这件事还是发生在性侵案后,当时的芭芭拉不理解哥哥为什么那么暴怒,为什么骂她骂得那么难听,而且她对奥利弗有先入为主的坏人的印象,于是便对他恶语相向,态度冷漠。

    但现在想来那个暴怒的男人即使憎恨这个家的所有人,失去了所有感情,却还是下意识地保护着她。

    芭芭拉推着奥利弗往别墅外走,她鼻子酸酸的,眼泪不断在眼眶里打转。芭芭拉在心里对自己说,这次换她来保护哥哥,她一定要让那一年性侵案的真相水落石出。

    两人打开门,鹅毛般的大雪片便飘入了屋中。芭芭拉惊喜地伸手接住一片,开心道:“下雪了哥!我们去湖边转转吧!”

    奥利弗轻轻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这场雪下的不算大,雪片大但是密度低,白鹅毛轻飘飘地从天而降,落在两人的头上,身上,不出一会儿两人的鼻子便被冻的红溜溜的。

    奥利弗看着雪不断落在自己腿上,他不由地伸出一只手,接住了一片雪。看着雪在他手掌里化开,他好像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幸福。

    虽然那种感觉稍纵即逝,但奥利弗知道那就是幸福的感觉,虽然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,但他的脑海里没有更好的词语可以描述那一瞬间了。

    芭芭拉推着奥利弗沿着湖边的沙滩漫步,沙滩上有许多带小孩的家庭在一起玩闹,孩子们拿着小铲子挖雪和沙子,岸边欢声笑语不断。

    她不禁想到他们小时候爸爸妈妈也带他们兄妹三个来到过这片沙滩,也是欢声笑语的。

    那时候奥利弗五岁,芭芭拉四岁,大哥则是十四岁。大哥从湖里抓了一只小龙虾,奥利弗残忍地把小龙虾的身子和头分开,蹲在地上傻笑。那时候爸爸妈妈还会耐心地跟他们解释,说奥利弗不是故意这样的,他只是不能理解小龙虾的痛苦,你们要多陪伴奥利弗,让他少做这种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