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话,夏梦近乎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她看不惯韩岳山这个公爹,一点都看不惯,长久的接触客客气气,全源于礼数。她替自己丈夫难受,从小要面对这么一个家国情怀高于一切的机械父亲!

    他如果能影响到韩东,也就算了。关键他明明影响不到,偏还强行要改变韩东的爱好,兴趣。

    韩岳山背影颤动起来,呼吸加重:“你说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说什么,我的意思是,我跟他是夫妻,我们俩是要一起到老的人。您没道理来干预我们之间的事情,您的那个领导,有些话,也不该通过您来说给我听。”

    韩岳山捂住了胸口,青筋密布的手掌压住了窗台。

    谭丽瞧不对劲,忙从沙发上起身:“怎么了,你别吓我。”

    夏梦说那些话也只一时冲动气闷,见他样子,联想到韩岳山之前心脏上动过手术。

    她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如同白纸:“爸,我不是故意说这些……”

    韩岳山眼睛通红,拦着谭丽要送他去医院的动作,连续吐息:“我明天去上京市,你等我消息。”

    夏梦欲言又止,最终无力跌坐在了沙发上。

    韩岳山接过谭丽递来的药物,合水吃掉,人一下子疲惫了很多。

    他就韩东一个儿子,但是,有些话他从来也没听儿子提起过半点。他也确实谈不上一个称职的父亲,妻子意外过世后,他最先想到的是靠部队里的工作,锻炼,来排解放空自己的痛苦……

    但儿子那会刚刚才四岁多点。

    根本就想象不出他所颓废,在部队拼命的那段时间,儿子一个人是怎么过的。母亲刚刚过世,父亲不在身边……

    今天不是儿媳这些话,他至今也没认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妥的地方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韩东对外界的消息一无所知,将所有干扰摒弃在了脑海的角落中,自我催眠般不过多去想。

    可,那种无妄的压力,从车子越过海城收费站之后,更加汹涌。

    老蛇跟杨彪半道上下了车,走出一段路,侯杰也消失在了一条街道的拐角处。短时间,全车五个人就只剩下安南跟韩东两个。

    天近黄昏,金杯车在密布积雪的县道上缓慢行驶。

    近三十公分的深度,快要埋过轮胎,若非两旁路灯指引,如同白雪世界的周边环境,恐怕连道路都分辨不清楚。

    海城的寒是国内之最,透过玻璃窗,外头的道路指引牌琉璃晶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