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已静阒。

    揉揉突跳的额角,穆昀祈看回对面:“这么说,荀渺极可能被刺客掳走了?”

    邵景珩眉心轻锁:“我令人搜遍白湖酒楼内外,湖中也打捞了,死伤者中并无他,向方圆五里搜寻亦无果,遂是不乏此可能。”转过目光:“姚耽说,他因伤晕厥前见荀渺执剑刺向李通,照此看,荀渺或认定刺客是受李通指使,彼时欲挟持之以令黑衣人,不料失手,则李通为何还要留他性命呢?”

    穆昀祈忖了忖:“当下多方迹象表明,李通与那干黑衣人虽脱不得干系,但是身不由己。他得知了荀渺身份,掳走之,当为万不得已时拿之做道保命符罢。”

    忖来有理,邵景珩一沉吟,面色却又凝重:“然若黑衣人是为救李通而来,又为何对你追杀不舍?”

    知他所忧,穆昀祈自有见解:“这干人若是指对我,早当出手!我忖来,当是他等忧心李通被吾拿获,已吐露内情,为防外人知晓过多败他阴谋,才对吾等赶尽杀绝。”

    “若这般,李通岂非命悬一线?”那人眉心依旧未开。

    “倒也未必。”穆昀祈摇头,“他等既留李通这许久,想必其于大局至关紧要,且说事已至此,多杀一人也于事无补,倒不如留下这颗棋子继为利用。”

    片刻思忖,邵景珩暂认同了此说,转过话锋:“我令仵作查验了那两刺客的尸首,未发现异样——皆乃寻常人!遂当下推测,他等忽生异能,体力倍长、飞檐走壁、刀枪不入,或是借助了外力。”目光轻凝,“换而言之,丹药之说,或存其事。”

    “丹药?”穆昀祈眸中晃过一丝讽意,“你也信这等怪力乱神之说?”

    彼者正色:“事实当前,也唯此说可为服人。且这两刺客暴死,乃似力竭所致,合用药的征象。不定是那些方士的炼药术尚未纯熟,遂这段时日出现的所谓鬼魅,皆是试药者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若这般,”穆昀祈面上新添一重意味,“你以为,这主使者目的何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