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以容坐在车里,手机贴在耳边,电话那头是迟也的助理,她正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,但蒋以容从听到迟也二话不说把人炒了以后就没再听了,接下来的无非是哭诉、隐藏的要挟和难以控制的泄愤。

    “好了,他就是这个脾气,相处不来也好,省得以后受更多的气。”

    蒋以容语气平淡,好像天大的事都消解在她三言两语里,算不得什么。可是车上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,却见她撑着太阳穴,脸色很不耐烦。

    “不该说的不要乱说,工作的事再给你安排。”

    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,良久,说了一句“谢谢蒋总”。

    蒋以容把手机扔回包里,闭上眼睛,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。昂贵的粉底熨帖地填平了每一丝皱纹,让她看上去仍是韶华妙龄的样子,但轻轻一拉扯,就暴露出本来的真实面目。

    她正在消化迟也对她第一次的抵抗。

    迟也一直都是一个聪明人,助理在他身边这么久,他不可能是今天才突然察觉的。蒋以容想不通的是,为什么这一次,他要如此激烈地反抗呢?她到底是哪里做得过分了,值得他人还坐在自己身边,就迫不及待地要把她的耳目从身上撕下来?

    贴身助理知道艺人太多的私事,历来都求一个好聚好散,两厢无事。迟也敢这样不计后果地把人直接开除,无非是看准了有蒋以容来替他收拾烂摊子。

    她想到这里便忍不住冷笑,牙关几乎咬出血。这个得寸进尺,忘恩负义的东西!

   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?蒋以容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凄凉。她还记得第一次看见迟也的时候,那时候带着迟也的经纪人还不是严茹。他被带到一场活动上来,像个被展出的玩具,等待着出价最高的人把他带走。蒋以容看见他的时候,他正被一群人围着,捏着高脚杯的手势好像抓着救命稻草,不说话,只是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