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,林花绝望地表示她绝对再多管闲事。

    眼前的男子紧紧地捏着她的袖子,默默低头不语,林花动一下,他也跟着挪一步,要是她想往山下走便紧紧拉住她的袖子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这是要闹哪样啊?

    “不是,你要干嘛你给个痛快行不行?别像个姑娘一样啊。”

    若眼前这个一脸红晕、双目含泪委委屈屈撒着娇的是个小姑娘,林花肯定不介意心疼地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。

    但他不是,眼前这个泫然欲滴的是个健壮的弱冠男子,这一眼看上去,林花就想捂住自己的眼睛。

    不行,太辣眼睛了。

    这个家伙喝醉居然是这副模样,说出去要笑掉别人大牙。

    实在挣脱不了,林花只能拉着林致远在松树底下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见林花没有要走的意思,林致远也乖乖跟着坐了下去。

    等了良久也没见林致远有要开口的意思,林花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靠在松树上抬起头,望着蔚蓝的天空,上面一朵朵白云缓慢移动着,安然又悠闲,她的思绪也逐渐放远。

    “都是同村的,你也知道,我跟我那三个出嫁的姐姐从小就是在我爹的棍棒下长大的,但其实在我娘去世前,我爹对我们还是挺不错的……”

    当时她娘去世的时候,她虽然小,但已经记事了,小时候她们家就四姐妹,没有哥哥或者弟弟。

    虽然会招奶奶家的不待见,但因为分了家,回到她们家里也算和和睦睦的。

    爹爹也会跟别人的爹爹一样,下地回家后,会把小小的她抱起来,用刚长出来的胡须扎她的小脸蛋,然后在她咯咯笑中开心地问她今天都帮娘和姐姐们干了什么活,得到什么夸奖。

    日子虽苦,但却是林花十六岁以来最开心的一段日子。

    就好像一个充满了幸福的美梦,让人想要一直沉醉下去。

    然而,梦终究会醒的。

    就在她娘因病去世之后。

    娘死的那天,她还不知道死的真正意义是什么,一个劲地傻乎乎一遍又一遍地摇着娘亲逐渐冰冷的身体。

    爹就坐在一边,将头埋进手臂里,不管她们哭得直抽气的四姐妹。

    那一整个晚上,爹爹都没跟她们说过话,房间内也不点灯,寂静的让人害怕,姐妹四人就互相依靠在娘亲的床前,未进一粒米,哭累了就睡,饿醒了就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