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自己运气好,本打算一步一步走进这个圈子,却没想到会一下就结识到徐敏。她在毒品圈内已经小有名气,一方面因为她是个女人,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,这一点在当今社会,无论放在哪个行业都值得让人吹嘘一番;另一方面则是,她认识的人多,以情窦酒吧为基地,她和好几个小势力都有往来。

    而对陈飞濯而言,从认识她以后,他从原本每天夜晚独自一人出门去酒吧,变成固定会被徐敏接走。与自己在酒吧第一次见到她时不太一样,她实际上是个很飒的女人。每次出现在民宿门前,都是一身黑衣,一辆摩托。前几次去,她从不把头盔拿下,王老板除了惊讶陈飞濯这是结交了什么纨绔子弟外,就再没其他想法。直到有一天,徐敏把头盔拿下来透气,王老板才惊讶地发现这居然是个女人,还是个漂亮女人。于是他到底有些不淡定,见陈飞濯下楼,终于朝他使了个眼色,还若有深意地调侃:

    “我这一院子姑娘可是得伤心坏了!”

    陈飞濯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,便扭头瞪了他一眼,随后便跨上了徐敏的摩托车。

    “今天还是去情窦吗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徐敏转动摩托把手,油门被哄起来了,她把手上要换的衣服丢进了摩托后面的储物箱里,“今天有个大老板要来。”

    陈飞濯哽了一下,他开口:

    “需要我……要我做什么吗?”

    “不要。”徐敏回答,“其实我今天本来都不想让你去。”她说,“但是今天店里老板不在,本来想让我照看一下,我又脱不开身,所以你今天过去帮我照顾一下店。”她语气冷冷说完,便放开踏板冲了出去。

    初入夜晚,风还带着一丝湿意。它们就像无形的手抚摸着陈飞濯的身体,会让他沉醉其中。即便是夏天,这里因为临湖也总显得不那么热。陈飞濯的双眼从头盔天窗往外开,迷蒙的黄色路灯把一切都照得有些暧昧。无论是住在这儿的居民,还是一眼就能认出的游客,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快活。无怪乎这里被那么多人奉为幸福天堂,可能城市所独有的那种慢节奏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“生活”二字的多彩缤纷。

    其实从一开始,陈飞濯就注意到了一件事,那就是徐敏从来没有让他接手过哪怕一件毒品交易,甚至连碰都没让他碰过这个东西。每次交易,她都亲自出手,或者会交托给其他人。至于他,至今都只帮她料理一些管理上的事情,或者打打下手。陈飞濯始终不知道徐敏的用意在哪儿,她似乎很信任自己,却又不像道上的人那样要自己交投名状。所以当摩托在情窦外一处靠近湖水的停车场停下时,他拿下头盔,站在车边,看着徐敏还是开了口:

    “美姐,你为什么不让我陪你去见老板?”

    “你去见他干嘛?”徐敏并不在意,她把摩托推进车库,然后将头盔用力拿下,甩了甩头发,看向陈飞濯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要找人。”陈飞濯与她轻松的状态不同,他显得很认真。

    “所以你要找人和要见他们有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“我妈妈的死可能和理市的毒品有关,你让我永远给你打下手,我怎么能找到真相?”

    徐敏终于因为这句话而站定,她看着身边的男子,他还那么年轻,眼神里还有她早已消失的热情。她也曾像他一样,认真蓬勃地对待自己的工作,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以后,她却几乎被生活折磨到麻木。所有有志向的人,都不应该来理市,这里就是一片巨大的沼泽,它会慢慢吞噬人的理想。所以她看着面前的男子,终于也认真起来:

    “你要回洪市吗?”徐敏问他,陈飞濯看着她的眼睛顿了顿,然后回答:

    “要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要就别掺和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会帮你打听的。”徐敏回答他。

    “那你……为什么?”